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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博物館」,其實博物館指得是一片森林,而不是一座硬體建築硬體,這裡沒有水泥、沒有指示牌、沒有招牌、沒有階梯、也沒有明顯的入口,整個博物館有一個祭祀台,以及兩間布農族傳統茅草屋...這裡沒有木棧或石階,訪客得手腳並用,實際接觸大地,沿著古老的獵人小徑,穿過樹縫穿過岩縫,攀上大石,行進在盤根錯節的榕樹枝幹間。


這幾年在花東甚至台灣旅遊界聲名大噪的鸞山森林博物館像是又一個山中傳奇,成立短短八年間就擁有60幾個國家,18萬人次的參訪記緣,國際性的「地球憲章」組織曾在這裏開會、國內「荒野保護協會」、「主婦聯盟」、「溼地聯盟」、「環境資訊」等著名組織也將此地視為國內生態教育和森林保育的指標,絡繹於途帶著不同目的的訪客更將鸞山森博的名氣推到高峰。

而一手催生的館長「阿力曼」更像台灣版鱷魚先生,除了一身縱橫山林的本事不說,一生經歷則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生秉持傳教士父親教誨「人死甚麼都帶不走,要做有意義的事」的阿力曼,在高中母語老師、國會助理、報社記者、第四台主持人、幼稚園主任以至大學研究助理的不同職涯,他都堅持公平正義走中道路線,甚至後來一貧如洗時會和財團搶購鸞山土地成立森林博物館,也是基於相同的原則。從小在部落野放長大的阿力曼對鸞山森林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這裏有他和族人共同的回憶和情感,隨著年歲漸長,外來的漢人將樹毒死擴大耕作面積,森林裏的樹木越來越少,大量噴灑農葯也造成動物逐漸消失,他的心裏非常難過卻不知如何阻止事態惡化,直到協助東大劉教授進行當地榕樹調查和部落歷史文化保存時,開始與不同的環保、生態團體密切接觸,不僅提升了他的視野,也開啟了他保護森林的意識。


「森林是我們的銀行,用利息的觀念可以幫助我們永續經營。」阿力曼經常將這句話掛在嘴上,也希望將這個觀念深植在族人心中。他說重建森林的原貌和恢復傳統文化可以帶給族人不同的好處,有形的幫助是觀光收入和創造族人就業機會,無形的幫助則是建立族人自信、促進各種文化交流。為了搶救財團意圖染指的鸞山森林,阿力曼四處向擁有土地的族人遊說買地。過程中有人認同也有人懷疑他另有所圖,而大多數人根本對他不自量力想與財團搶地的行為表示悲觀;阿力曼完全無視外界的反應,他明白「資金」和「先機」將是這場實力懸殊比賽的決勝關鍵。

於是他在第一時間利用各種職場建立的人脈到處借錢,同時說服最佳位置的地主,最後他這小蝦米用較少的籌碼打敗了大鯨魚,也因而才有了今天遠近知名的「鸞山森林博物館」。但這場漫長戰役只是開始,阿力曼隨時可能因為無法償還鉅額借款而拱手讓給依然虎視眈眈的財團。事實上,迄今仍負債七百萬的阿力曼曾經兩度遭到法院拍賣房地,他曾在法拍前夕夜奔300公里向表妹借錢,隻身舌戰銀行經理化解危機。「到現在我仍然最怕每天早上十點三十分,因為那是法拍開標的時間。」一直展現原住民特殊幽默風格的阿力曼,此時眼睛忽然閃過一絲少見的不安,但隨即起身拍拍灰塵大聲朗笑:「原住民沒有在怕的啦!有問題就解決嘛,沒甚麼好煩惱!」


為了化解疑慮,阿力曼持續與牧師、長老、族人溝通,除建立各種回饋機制,阿力曼同時用心培養下一代解說員,不止是自己部落,也歡迎附近部落的孩子參與,目前從小學四年級以至大學生共有16名。他請孩子們用自己的生活經驗和語法來表達他們與森林的關係,也希望訪客們不要因而有差別待遇,因為每一個孩子都很認真而且驕傲的在擔任這個角色,許多孩子甚至已經比長輩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力曼耽心的反而是遊客的態度,他嚴肅而認真的說「布農族傳統上將每一位來訪的客人視為朋友,彼此平等對待,所以請尊重我們的生活智慧,不要嫌棄我們用心準備的飯菜,更千萬不要用指導或同情的心態與我們交往」。看得出阿力曼對自己文化和尊嚴的堅持,他感謝漢人朋友的協助,但也認為不當的態度有時反而會刺傷原住民的自尊,過度的幫助更會讓原住民喪失生存能力,因此他希望透過各種管道讓外界更清楚並培養真正對等交心的友誼。 


森林博物館:台東縣延平鄉鸞山村下野東部落森林博物館
參與「森林文化體驗營」活動,詳情可洽:( 089)568-156鸞山原鄉部落重建文教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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